Baja California
Flora and Fauna
原载：thetravelingnaturalist.org
原作：Mike Douglas & Rosario Douglas
翻译：杨区区
除了2012年版Rebman与Roberts合著的下加利福尼亚植被区系指南以外，关于半岛动植物区系或特定动植物类群的研究文章也常见诸于期刊，另外一份关于索诺兰沙漠与下加利福尼亚地区植被的参考书籍是来自Turner等人的《索诺兰沙漠植物：一份生态图谱（Sonoran Desert Plants - An Ecological Atlas）》。若要了解特定物种的具体分布，还有一些线上资源可以利用，最完整并且最易用的首推iNaturalist（www.inaturalist.org），下方的两张图就是iNaturalist的一个应用案例，我们检索了两个物种，其中一个分布广泛，而另一个分布较为狭窄。iNaturalist可以提供很多物种类似这样的分布示意图，但其数据来源是自然工作者们近期发表的观察结果，可能并非最新，以及一些植物园、标本馆的馆藏标本也未算在内，另外其分布结果一部分是近似或模糊显示的，用以防止偷猎和盗挖。精确的物种分布信息是存在的，只是作为一般爱好者，获取这些数据要颇费一番力气。但是即便如此，iNaturalist提供的信息仍然非常有价值，在野外进行物种鉴定的时候检索备选物种可以通过分布地信息来帮我们做排除法。
【▲iNaturalist检索结果：Stenocereus gummosus 的分布范围】
【▲iNaturalist检索结果：Stenocereus eruca 的分布范围】
接下来我们将分别介绍游览下加利福尼亚半岛时值得注意的植物类群：
多肉类
下加利福尼亚地区以其沙生植物而闻名，其中的一部分可以算是多肉植物，另一些则不能，但这些都属于典型的干旱景观。下加利福尼亚的主要多肉类群包括仙人掌科、景天科（尤其是仙女杯属），以及天门冬科的龙舌兰和丝兰类，也有少量分布的大戟科植物，但远比非洲的分布稀少。（关于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多肉植物分布可以参考此研究https://doi.org/10.2985/015.087.0504）
【▲Stenocereus gummosus 的茎段，该物种是下加利福尼亚半岛分布最广，也是最常见的仙人掌科植物】
【▲被地衣覆盖的Stenocereus gummosus 茎段，一般只有多年生枝条上才有地衣，新枝上很少】
【▲Guerrero Negro北部的荒漠景观，我们能看到多种多肉植物，包括强刺球属和新绿柱属的仙人掌，还有后面远景里的龙舌兰和丝兰】
【▲Ferocactus gracilis 神仙玉，拍摄于Guerrero Negro北部】
【▲Fouquieria columnaris 观峰玉的主干，这时候的观峰玉叶片还比较稀疏】
【▲叶片比较茂密的Fouquieria columnaris 观峰玉】
【▲Fouquieria splendens 福桂树，仅在下加利福尼亚北部有分布，枝条上有附生的空气凤梨（Tillandsia recurvata）】
【▲一株Pachycormus discolor 橡木漆树，拍摄于LA Bay附近的公路旁】
下加利福尼亚常见的沙生植物主要以非肉质植物为主，包括橄榄科裂榄属植物，当地人称为象足树（Elephant Trees）、以及漆树科的Pachycormus discolor 橡木漆树；而中部荒漠一带最有标识性的物种应当是Fouquieria columnaris 观峰玉，当地人称其为Cirio或Boojum，主干基部膨大而上部较细弱，远望形似一颗倒立的胡萝卜。另外的三个福桂花属物种在大部分荒漠景观中也是优势植物。
下面这组图是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龙舌兰、丝兰和仙女杯：
【▲丛生的Agave shawii，这种龙舌兰在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分布相当广泛】
【▲Agave shawii 的花序】
【▲可能是Agave capensis，拍摄于开普区的干燥森林，两株龙舌兰生长在一株榕树的根系附近】
【▲Agave sobria 的花序，拍摄于La Paz与Pichilingue之间地带】
【▲Agave shawii 的新生叶片】
【▲Agave shawii 的叶片状态，左侧是新叶，右侧是老叶，岁月的痕迹相当明显】
【▲Hesperoyucca peninsularis，该物种曾经是Yucca whipplei 的一个变种】
【▲另一丛Hesperoyucca peninsularis，从形态上和Hesperoyucca whippleii 很相似，主要区分特征在于后者常单生，基本不出侧芽。拍摄于El Rosario以南】
【▲山坡上的Dudleya brittonii 宽叶仙女杯/布瑞东尼，拍摄于Ensenada附近】
【▲Dudleya brittonii 宽叶仙女杯/布瑞东尼，拍摄于Ensenada以北】
【▲一株正在开花的Dudleya brittonii 宽叶仙女杯/布瑞东尼，新叶呈现明显的白色】
【▲Dudleya edulis 棒叶仙女杯/爱杜里斯】
【▲崖壁上的Dudleya edulis 棒叶仙女杯/爱杜里斯，画面中最大的一丛只有大约一英尺宽】
【▲Dudleya edulis 棒叶仙女杯/爱杜里斯，这个物种人人都爱】
【▲群生的Dudleya lanceolata 剑叶仙女杯/蓝索拉塔，拍摄于Ensenada北部】
【▲Dudleya lanceolata 剑叶仙女杯/蓝索拉塔】
【▲崖壁上正在开花的Dudleya lanceolata 剑叶仙女杯/蓝索拉塔】
【▲Ensenada北部一块裸露岩石上的Dudleya brittonii 宽叶仙女杯/布瑞东尼】
【▲Dudleya attenuate 奥特努阿塔（疑似），拍摄于San Quintin附近】
【▲Dudleya ingens 尹静思（疑似）】
【▲仙女杯属，尚未鉴定】
【▲Dudleya acuminata 阿库米纳塔，拍摄于GuerreroNegro北部沙地】
【▲Dudleya acuminata 阿库米纳塔，拍摄于Guerrero Negro以北】
【▲▲1号公路旁边看到的一株仙女杯，它正面对Tres Virgines火山】
【▲Pedilanthus macrocarpa，现已并入大戟属，拍摄于Vizcaiño平原】
【▲一株“缀化”的Pedilanthus macrocarpa】
【▲Pedilanthus macrocarpa 的花】
【▲Pedilanthus macrocarpa 在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中部到南部广泛分布，和其它大戟属植物一样，折断它的枝条后能看到乳白色的汁液流出】
上图是我们在下加利福尼亚拍摄到的龙舌兰、丝兰、仙女杯和Pedilanthus macrocarpa 的一些节选。另外在半岛南部的湿润地区的岩石缝隙中也会生长有Ficus petiolaris 红脉榕/盾叶榕。
福桂花等被当地人称为“象足树”（Elephant Trees）或者“Ocotillos”的沙生灌木如下方图集所示，在之后的不同地区的游记推送中会有更加详细的介绍：
【▲▲Fouquieria columnaris 观峰玉的主干剪影】
【▲▲Fouquieria splendens 福桂树，北美最常见的一种福桂花科植物，也是美国境内唯一的一种福桂花】
【▲▲Fouquieria diguetii 亚当福桂树，拍摄于Bahia de los Angeles附近】
【▲Fouquieria diguetii 亚当福桂树的主干，它的颜色表现比Fouquieria splendens 福桂树要鲜艳的多】
【▲Pachycormus discolor 象木漆树的主干】
【▲一株很小的Fouquieria columnaris 观峰玉】
【▲正在开花的Fouquieria diguetii 亚当福桂树，它的花期正好和落叶期部分重叠，所以这个季节能看到它的枝条上红黄斑斓】
【▲叶片正在转黄的Fouquieria diguetii 亚当福桂树】
【▲Pachycormus discolor 象木漆树下的多肉植物群落】
棕榈类
在下加利福尼亚半岛有五种广泛分布的棕榈，还有一些由当地度假村引种来的单株。其实这个“广泛分布”的表达稍有误导性，这些棕榈实际上只生长在半岛上星罗棋布的河床或潮湿峡谷中。下加利福尼亚一共有四种起源于当地的棕榈，而Phoenix dactylifera 海枣来自非洲和中东，它随着西班牙人的定居而被引种驯化。下图来源于Minnich等人在2011年的研究，他们利用2010年的Google Earth图像绘制了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棕榈分布示意图：
【▲▲丝葵属和石棕属棕榈以及Phoenix dactylifera 海枣在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本土居群分布，圈出来的地块表示山区范围】
我们在下加利福尼亚半岛中部发现了一些棕榈的小规模居群，结合上方分布图来看似乎是Brahea brandegeei 少花石棕，这种分布现象似乎可以和之前的推送中所分析的夏季云层地理和降水情况来一并考量。这些半岛中部的棕榈绝大多数生长在与世隔绝的峡谷中，远离道路，普通游客甚至自然工作者都难以抵达。
【▲▲在Cataviña南部可以看到Washingtonia robusta 大丝葵（暗绿色叶片）和Brahea armata 墨西哥长穗棕（浅蓝色叶片），拍摄于2019年4月某高温且潮湿的清晨】
【▲Cataviña南部一条小溪旁的Brahea armata 墨西哥长穗棕】
【▲Brahea armata 墨西哥长穗棕的果实】
红树林
红树林（Mangroves）指的是生长在湿地环境的大型灌木或乔木，在下加利福尼亚这些红树林分布在一些海浪作用较弱的海岸线上。“红树林”这一称呼和“多肉植物”很像，它没有特别确切的分类学指代，换言之这一称呼可以包含多个科属的物种，但它们都有很强的耐盐能力。下加利福尼亚半岛共有四个物种属于该范畴（这取决于对“红树林”这一概念的具体定义），分别是Rhizophora mangle 美洲红树、Avicennia germinans 黑皮红树、Laguncularia racemose 对叶榄李、Conocarpus erectus 桤果木/银叶纽扣树。其实不只是下加利福尼亚的海岸，这四个物种几乎主宰了美洲所有的湿地红树林，和东南亚以及西太平洋的湿地物种多样性比起来可以说是远逊于之。在下加利福尼亚半岛尤其以Rhizophora mangle 美洲红树和Avicennia germinans 黑皮红树为最常见。
【▲▲红树林剪影，拍摄于La Paz以北】
【▲岸边生长的Rhizophora mangle 美洲红树】
【▲▲Rhizophora mangle 美洲红树的气根】
【▲Rhizophora mangle 美洲红树的花苞】
【▲矮生Avicennia germinans 黑皮红树，拍摄于La Paz以北】
【▲Avicennia germinans 黑皮红树树叶上析出的盐粒，在雨季这些盐粒会被雨水冲刷掉】
【▲▲Avicennia germinans 黑皮红树的气根】
【▲Bahia Concepcion沿岸一个小海湾的Rhizophora mangle 美洲红树，在它们几英尺后就是典型的中部海湾荒漠景观】
【▲▲Miguel在寻找海洋生物，这里的水体非常清澈】
附生植物
在与下加利福尼亚隔海相望的墨西哥大陆，植物学家们发现了不少维管附生植物，但在半岛上只有一种空气凤梨（Tillandsia recurvata）是附生植物。另外在半岛太平洋沿岸的雾区，有很多地衣覆盖在灌木和乔木的枝条上、岩石上以及地面上，这些植物的分布可以用来指示太平洋雾区的影响范围边界。一些从iNaturalist网站上鉴定来的附生植物和地衣如下方图集所示：
【▲▲挂在Fouquieria diguetii 亚当福桂树枝条上的空气凤梨Tillandsia recurvata】
【▲Stenocereus gummosus 枝条上的地衣】
【▲Guerrero Negro北部沙地上的大型地衣（疑似Niebla ceruchis）】
【▲Guerrero Negro北部沙地上的地衣】
动物
与加利福尼亚湾另一边的“大陆”相比，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动物类群可以说是相当稀少。没错，下加利福尼亚和美洲大陆是相连的，是个半岛，但是就动物种群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岛屿。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因为对于行走的脊椎动物（哺乳动物、两栖和爬行动物）来说，想要从相同纬度的美洲大陆来到环境更加适宜的下加利福尼亚半岛南部，唯一的通道就是半岛的北方。所以这些动物如果想要迁徙，则必须克服严酷的干旱以及一定程度的低温，这对于大部分脊椎动物来说难以办到。所以在地处热带且没有冰雪天气的开普区，并没有加利福尼亚湾另一侧相同纬度的丰富动物类群。在海湾东部的大陆，索诺兰州和Sinaloa州，都有丰富的爬行动物、两栖动物，甚至鸟类。即使不考虑海拔带来的气候和地形影响也是如此。所以总结起来就是生活在美洲大陆的热带动物群落向北迁徙不受限制，却无法越过加利福尼亚浅湾来到半岛。
同样是因为其“孤岛”的特性，下加利福尼亚半岛分布有一些特有的动物类群，尽管对于普通游客来说，看到它们并不容易。对于来自美国加州的游客们来说，沿加利福尼亚湾可以观赏到军舰鸟和鲣鸟，还有一些苍鹭之类的——这些都是在美国西海岸较为罕见的类群。
下加利福尼亚半岛，尤其是半岛南部分布着一些独有的爬行类动物。在Robert C. Stebbins的著作《彼得森西部两栖爬行类动物野外指南（Peterson Field Guide to Western Reptiles and Amphibians）》中，有单独的一个章节来介绍这些特有物种，大约有15种蜥蜴类和5种蛇类，这些物种在北美洲大陆均没有分布，其中包括一种颜色极其鲜艳的岩蜥（Pterosaurus thalassinus）以及一种只在开普区有分布的黑鬣蜥（Ctenosaura hemilopha），但是如果没有专业的向导或者研究者带领，一般是看不见这些爬行动物的。在各个区域的专门章节我们会详细介绍它们。
与陆地上的脊椎动物不同，鸟类天生具有翱翔天空的优势，许多鸟类可以飞越加利福尼亚湾，所以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涉禽和水鸟与北美大陆相比差异不大，沙漠鸟类也与美国西南部沙漠鸟类的分布相同。而在墨西哥发现的热带落叶林鸟类却极少在相似纬度的下加利福尼亚开普区有发现。Guerrero Negro盐沼和广阔的潮汐盐滩是观赏水鸟的好去处，在这里可以找到鱼鹰和它们的巢。（可以参考此研究：Gustavo D. Danemann et, al. Migratory shorebirds in the Guerrero Negro Saltworks, Baja California Sur, Mexico, 2002, Wader Study GroupBulletin 2002:36-41）
下方的图集是我们在2019年4月拍到的下加利福尼亚鸟类，拍摄这些鸟类并不费太大力气，对于普通游客来说应该也能观赏得到。其实下面这些鸟类在美国也能观赏得到，或许欣赏条件还更好。下图展示了一只加州秃鹰，在这里观赏也许是最佳选择，因为在Sierra San Pedro Martir山脉天文台附近有一座加州秃鹰的繁殖基地，那里应该有数量不少的个体。
【▲棕红眼雀（Brown Towhee），Ensenada北部】
【▲▲加州秃鹰（California Condor），Sierra San Pedro Martir山脉】
【▲▲站立在武轮柱上的一只土耳其秃鹫（Turkey Vulture），拍摄于Cataviña】
【▲土耳其秃鹫（Turkey Vulture）正在搜寻死鱼，拍摄于Bahia Concepcion】
【▲棕颈鹭（Reddish Egret），拍摄于Guerrero Negro盐沼】
【▲棕颈鹭（Reddish Egret），拍摄于Loreto】
【▲大蓝鹭（Great Blue Heron），拍摄于Mulege】
【▲黄冠夜鹭（Yellow-Crowned Night Heron），拍摄于Mulege红树林】
【▲朱红霸鹟（Vermilion Flycatcher），拍摄于Mulege，这种鸟在德克萨斯州南部和美洲热带地区很常见】
【▲红衣凤头鸟（Cardinal），拍摄于Mulege】
【▲▲长嘴麻鹬（Long-billed Curlew）正在Guerrero Negro盐沼中捕食虾类】
【▲云石塍鹬（Marbled Godwit），拍摄于Loreto】
【▲褐鹈鹕（Brown Pelicans），拍摄于Mulege】
【▲鱼鹰（Ospreys）的巢，拍摄于Guerrero Negro盐沼】
【▲大黄脚鹬（Greater Yellowlegs），拍摄于Guerrero Negro盐沼】
水下动物类群：出于篇幅的限制我们将不在之后的游记中讨论下加利福尼亚周围的水下动物类群，下加利福尼亚近海与远洋的开发程度都很低，当然，鱼类、无脊椎动物、水生哺乳动物在此都有分布，对这一话题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复制此链接（https://www.researchgate.net/publication/305490017_Common_Intertidal_Invertebrates_of_the_Gulf_of_California_2nd_ed）下载来自亚利桑那索诺兰沙漠博物馆Richard Brusca的著作，其中讨论了下加利福尼亚潮间带无脊椎动物。这本书的1977年版实体书在我们的多次旅行中都提供了不错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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