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鲁多肉纪行：Rio Marañon

文章来源于微信公众号：Eutopia，作者：杨区区

Visit to the Canyon of the Rio Marañon

(July 28th – August 1st 2019)

thetravelingnaturalist.org

摄影：Mike Douglas，Rosario Douglas

翻译：杨区区

译者按：本文《秘鲁多肉纪行：Rio Marañon》是Eutopia推送的thetravelingnaturalist.org游记与考察系列第四篇，前三篇分别是：《南非多肉纪行·农场篇》《秘鲁Lomas de Ancon国家保护区的野生空气凤梨与仙人掌》《墨西哥仙人参访记》。thetravelingnaturalist.org原本是一个面向植物爱好者的旅游网站，网站上有很多游记和旅行建议可供爱好者参考。网站的创始人夫妇的主业是气象学研究，常往返于南美、北美、非洲地区的诸多国家，图片质量很高。另外，《南非多肉纪行·农场篇》的正统续作《国家公园篇》已经在路上了--

这次旅行的契机是我们受邀参加在Quito召开的生物地理学会议，在这之前我们安排了几天用来参观秘鲁当地的野生多肉植物分布地，还能见到几位老朋友。主要目的地是秘鲁北部Marañon河谷的短途旅行，这个地方在仙人掌爱好者的讨论中算是小有名气，本篇游记主要是记录了我们在这个地区的经历。

本次旅程我们还抽出时间参观了利马动物园和植物园，虽然我们去过利马很多次了，但动物园和植物园确实是第一次去。我们由一位当地的苗圃主，同时也是多肉植物专家带领，受到了很多照顾。由于篇幅所限，相关内容我们会单开一个页面，就不在本篇中赘述了。

Rio Marañon

Rio Marañon的低海拔地区的仙人掌科物种多样性相当高，所以被仙人掌爱好者所熟知。在从1997年到2006年的多次考察中，我们对这片区域逐渐熟悉，却从来没有专门为它而来，专程下到峡谷的底部，仔细观察植被的变化。根据卫星图像数据，Rio Marañon峡谷地区的云层覆盖量远小于周围地区，所以我们很好奇这会为这里的植被分布带来何种影响。

下方的图片是Google Earth显示的当地地形、云层和地面图像。Rio Marañon峡谷地区已经被虚线标出，推荐互相对比查看。

【▲Rio Marañon峡谷地区已经被灰色虚线标出】

【▲白色的阴影代表云层，颜色越深代表云量越小，可以看出Rio Marañon峡谷地区几乎没有云层累积】

【▲Rio Marañon峡谷地区的地形示意图】

下面三张图是从一个更加倾斜的视角来看Rio Marañon峡谷地区，还标记了和周围城镇的位置关系。

【▲Rio Marañon峡谷地区及其周边城镇，1号位置是河岸小镇Balsas；2号是木乃伊博物馆的所在地；3号是Kuelap要塞；4号是Jaén南部的一处重要仙人掌分布地，这些重要地点将会在下文中详细介绍。灰色的虚线是Rio Marañon峡谷】

【▲Rio Marañon峡谷地区及其周边城镇的云量分布】

【▲Rio Marañon峡谷地区的地形示意图】

第一日

Manolo Fernández担任我们这次Rio Marañon之行的总向导，他是利马的一家环境咨询公司SUMPA的负责人，同时也是秘鲁仙人掌与多肉植物协会的现任副主席。同行者包括Maria Isabel Rodriguez，同样是SUMPA的员工，负责操作无人机，提供了本文中部分航拍图片。我们在2019年7月28日飞往Cajamarca，没有选择驾车，这节省了我们一天的车程。我们的总行程是从Cajamarca到Jaén，总长度约503公里。

【▲03，我们从Cajamarca到Jaén的路线，在Cajamarca东南地区找一条小路就花掉了我们大半天的时间】

到达之后已经中午了，我们遇见了当地的一对夫妇：Nelson Cieza和他的妻子，他们在Cajamarca担任教师，对当地的仙人掌类植物分布有些兴趣，在当地有丰富的考察经验。他们将带领我们一行人前往Cajamarca东南的仙人掌科植物分布地，主要的目标是几种正值花期的白仙玉。

总体来说，秘鲁的一些较高海拔地区已经有当地居民居住了几个世纪之久，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周边的地形环境，然而在一些地势较为陡峭的地区，比如崖壁，不适合农业和畜牧业的发展，“自然景观”的保存还算完整。我们所探索的周边地区很多都有人类活动扰动的痕迹，但当地的原生物种仍然存在。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还是成功看到了一些正在开花的白仙玉。第一个居群的位置是一种红花的白仙玉，伴生物种包括大量的lithophytic bromeliads，还有少量的其它仙人掌科物种。

【▲04，我们的第一站，前景是比较自然的植被，远景是被开垦耕种的农田和桉树】

【▲05，上面那张图转身180°拍摄的照片，那块突出的岩体是我们的考察目标点，分布有白仙玉属和空气凤梨属的植物】

【▲06，这张是用iphone拼起来的全景图，可以看到右侧岩体和左侧农田的对比，所以要进行考察的话还是要找右边这种人类活动较少染指的地方】

【▲07，一丛相对饱满的Matucana aurantiaca（黄仙玉）】

【▲08，正在拍摄的一株正在开花的M. aurantiaca（黄仙玉），最好能用上三脚架，但我们本次旅途仓促，有这样足够时间施展的机会不多。此外，对于拍摄较小的物体（比如这些仙人掌），也是建议最好能用上三脚架的】

【▲09，一株正在开花的M. aurantiaca（黄仙玉）】

【▲10，Maria Isabel和Nelson Cieza站在通往San Marcos的道路旁的一块生长有空气凤梨的崖壁旁，海拔约3000米】

【▲11，靠近些观察的空气凤梨】

【▲12，正在开花的空气凤梨，崖壁的成分目测是砂岩】

我们的第二站是在San Marcos城镇郊外，和上一个地点一样，也受到了些扰动，所以我们也同样选择了一座更加“自然”的小山，那里分布有一些仙人掌和其它本地植被。这里有另一种白仙玉，还有伴生的Lasiocereus rupicola——这个物种我们在后面的几天里都没见过了。

【▲14，第二个位置的生境，位于San Marcos城镇郊外，海拔约2560米，前景中有一株带花苞的Matucana aureiflora，被草丛遮掩，很难发现】

【▲15，从剪影来看很像是Puya属的物种】

【▲16，橙黄色花的Matucana aureiflora，植物被草本植物掩埋】

【▲17，另一株开花的M. aureiflora，拍摄自iphone】

【▲18，一株Puya属植物，和图15的剪影应当是相同物种】

【▲19，生长在San Marcos城镇郊外的一株Lasiocereus rupicola，海拔约2530米】

【▲20，生长在San Marcos城镇郊外的一株L. rupicola，海拔约2530米】

【▲21，第一天全体同行者的合影，感谢路过的摩托车骑行爱好者帮忙拍照】

第二日

第二天一早，我们和我们的司机汇合并前往Marañon，他将在接下来的四天中用他的丰田Hilux皮卡载我们到Jaen，我们在那里飞回利马。

我们第一天的行程其实很长：从Cajamarca出发，路过小城Celendin，顺路吃了早饭，然后抵达另一座小城Balsas，在那里吃了午饭，经过下午的游览，在天黑之后抵达了Leimebamba。虽然总路程只有246公里，但海拔范围从850米到3660米，可以说变化非常大了。

【▲22，Celendin镇是抵达小城Balsas之前的一座城镇，位于Rio Marañon山脉，海拔约2530米。请注意这片地区的典型安第斯山脉景观和切分成小块的农业用地。这里几乎所有的乔木都是桉树，我问了我们司机，他并不知道桉类起源于澳洲而不是秘鲁】

【▲23，Celendin的路边景象，海拔约3000米，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24，分布在Celendin路边的Peperomia glauca】

【▲25，P. cymbifolia var.goodspeedii】

【▲26，另一棵P. cymbifolia var.goodspeedii】

【▲27，一些需要前往利马之后才能定种的椒草】

【▲28，再往前走还能见到几棵正在开花的Echeveria eurychlamys（黑莲）】

【▲29，有时候凑近拍摄还是蛮难的，比如说一些路边崖壁上的植物】

【▲30，在进入Rio Marañon峡谷荒漠之前的停车休整，司机Marco Huaccha（右1）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表弟，他们学校现在放假】

【▲31，山坡上的Puya属植物】

【▲32，一丛Puya】

【▲33，一株很大的Espostoa mirabilis（越天乐）】

【▲34，近看一株E. mirabilis（越天乐）的茎段顶部，花着生在这些结构上】

【▲35，在峡谷的下游可以看到很多分布有仙人掌科植物的山坡，至少包括花铠柱属、青铜龙属和老乐柱属的植物。这里比较优势的乔木是Eriotheca属，可能是E. peruvianus】

【▲36，一株Puya】

【▲37，更多Puya】

【▲38，路边的一丛Puya】

【▲39，一株小型（或者至少是幼年）的Puya属物种，Dyckia属和Puya属都是凤梨科的类群】

【▲40，Rio Marañon峡谷的干燥森林景观，中间的乔木是Eriotheca属，右边的仙人掌是某花铠柱属，左后还有老乐柱和青铜龙属】

【▲41，秘鲁分布有一些独有的叶子花属植物，如图是Bougainvillea peruviana（秘鲁三角梅）】

【▲42，B. peruviana（秘鲁三角梅），粉色的部分是它的苞片，中间包裹着它的小花】

【▲43，一株Espostoa mirabilis（越天乐）的新生茎节】

【▲44，从Rio Marañon峡谷远眺Balsas镇】

【▲45，Armatocereus balsasensis】

【▲46，株龄很高的一株A. balsasensis，茎干上能看到一些横向的凹陷，这些“生长纹理”与年轮性质类似】

【▲47，Browningia pilleifera（碧翠柱）】

【▲48，B. pilleifera（碧翠柱）】

【▲49，Peperomia trollii】

【▲50，Browningia pilleifera（碧翠柱）】

【▲51，花铠柱生长的山坡，在每年的旱季Eriotheca属植物会落叶】

【▲52，Peperomia cymbifolia var.goodspeedii和它的花序】

【▲53，生长在山坡上的大棵Melocactus bellavistensis（狂云），这一株的“头部”还比较短】

【▲54，一株枝杈参差的Browningia pilleifera（碧翠柱）】

【▲55，花铠柱和B. pilleifera（碧翠柱）同框。花铠柱的属名“Armatocereus”指代“被挤压的茎段”】

第三日

从Leimebamba到Chachapoyas的路程并不长，但我们还是在Leimebamba博物馆（木乃伊博物馆）和街对面的小餐馆花了不少时间，餐馆主人还是一位蜂鸟饲养员，这里也是当地一些鸟类爱好者熟知的聚会地点。对我们来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安地斯蜂鸟，它们展现出的多样性和不同的特征十分有趣。

【▲56，木乃伊博物馆对面Kente Tambo餐馆的蜂鸟（Boissonneaua matthewsii）】

【▲57，喂食器旁一只非常小的蜂鸟，振翅时发出类似蜜蜂的声音，但飞行速度不快，和黄蜂类似】

【▲58，Kente Tambo餐馆最常见的蜂鸟（Boissonneaua matthewsii）】

【▲59，Leimebamba博物馆（木乃伊博物馆）】

【▲60，Leimebamba博物馆的展板，内容大致是人类活动对自然环境的影响】

【▲61，Leimebamba博物馆的展板，内容是秘鲁的地形与生态类型】

在到达Chachapoyas之前，我们还顺路参观古印加时期的Kuelap要塞旧址，但我们到的时候有点晚了，参观没多久这个景点就关闭了，可能当天是秘鲁的法定节假日之类的，关门时间尤其早。

【▲62，远观Kuelap要塞，再往上需要步行走一段小路，海拔约3000米】

【▲63，Kuelap要塞的主墙体，现在正在修复，因此加上了些支撑结构，考古人员已经在上方修复了一些用于居住的建筑结构】

和我们同行的一些朋友登上了要塞参观，但我在外墙脚下就放弃了，转而观察周围的植被，我看到了很多Puya属。实际上并没有严格遵守景区的关门时间，最后我们排了半小时的队，乘渡船离开了。渡船比步行的一段小路节省了不少时间，是景区为迎接较高客流量做的准备。

总之如果大家希望仔细参观Kuelap要塞的话，建议早上或者上午来，但是从植物学考察和参观的角度来看，这里就有点乏善可陈了，当然，Kuelap是秘鲁旅行的特色，不可以不品尝。

第四日

在Chachapoyas过了一夜之后，我们沿着Utcubamba河继续前行。Utcubamba是秘鲁当地语言，由两个词组合而成：Utcu的意思是“棉花”，bamba是“被水淹没的草原”。河岸景色优美，植物的数量和多样性都较好，但非常难以到达，一些地方甚至不能过久停留。我们找了一个相对较容易进行观察和拍摄的地点，这里有很多凤梨科植物，大多生长在近乎垂直的崖壁上。这里也是我们唯一能找到原生棕榈类植物的地点，而且还有规模不小的附生仙人掌Rhipsalis baccifera（丝苇）居群。

【▲64，拍摄于Utcubamba河上的一座小桥处，崖壁成分以石灰岩为主，海拔约1700米】

【▲65，石灰岩崖壁上生长的大型凤梨科植物】

【▲66，崖壁上大型凤梨的花序】

【▲67，我们最常想的一个问题：“要怎么上去？”】

【▲68，大型凤梨科植物】

【▲69，Utcubamba河旁一棵树上的Rhipsalis baccifera（丝苇），不能再靠近了，隔着河拍的】

【▲70，Peperomia aff. lanuginosa】

【▲71，Peperomia aff. lanuginosa】

【▲72，一株逆光拍摄的P. dolabriformisvar. confertifolia】

【▲73，一株带花序的椒草，应利马椒草类研究学者Guillermo Pino的请求，除了采集少量的用于科研的标本以外，我们没有额外采集任意一株野生植株】

【▲74，我们采集到的一株P. ferreyrae】

从Chachapoyas到Jaen的道路说不上有趣，但突然，我认出了路边的这座小山包，我2006年来秘鲁的时候就拍过它，现在还是我的屏保之一。所以我想好好探索一下这片区域，对比一下十几年之后有了些什么变化。

【▲75，这张照片拍摄于2019年，较为明显的仙人掌是Browningia altissima，中间的一株是Espostoa lanata（老乐柱）】

【▲76，这张照片拍摄于2006年，虽然角度略有不同，但植被仍然是清晰可辨的。前景灌木从的那株Browningia immersed现在已经死了，老乐柱旁边的几株小仙人掌已经长大了不少】

【▼▼77，下面两张图比较了2006年和2019年的两张照片，图中的标记是植物的变化。重复摄影在宏观生物学和生态学的一些研究中用以估算植物的生长速度，具体的操作肯定会比这一组例子更加精确】

【▲2006年】

【▼2019年】

【▲78，Browningia altissima】

【▲79，B. altissima，下方枝干已经高度木质化了】

【▲80，B. altissima】

在Corral Quemado的小路口稍作休整之后，我们来到了Rio Marañon下游地区。Carrizales村附近的山上虽然也有仙人掌的分布，但已经受到了较多人类活动的干扰，路况也很差。

在和Manolo的一些朋友见过面后，我们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Jaen。Maria的无人机也确实拍到了一些不错的照片和视频，而且幸运的是无人机没有被盘旋的秃鹫攻击。

【▲81，一些黑色秃鹫（Coragyps atratus）的剪影，拍摄于Carrizales附近】

【▲82，Marañon下游地区一棵树上的空气凤梨（Tillandsia recurvata），当然观察这些空气凤梨不必要来到秘鲁，这些植物的分布范围很广，在美国德克萨斯州也能发现】

【▲83，Tillandsia recurvata(silhouettes)】

第五日

因为我们的返程航班是稍晚些时候，所以我们决定先去Jaen周围的仙人掌分布地逛一逛。从拍摄和交通的角度来看Jaen周围地区非常便利，很多仙人掌居群不用艰难跋涉就能到达，和昨天的险峻地势形成了鲜明对比。

【▲84，Rio Marañon峡谷地区，Jaen附近】

【▲85，Jaen地区的山坡上生长有很多老乐柱，这些有刺植物导致山坡很难徒步穿行】

【▲86，Browningia altissima，背景是Rio Marañon河谷】

【▲87，Jaen地区的Espostoa blossfeldiorum，这种老乐柱仅在靠近地面的位置分枝，茎顶端的绒毛结构可以向下延伸到很低的位置】

【▲88，E. blossfeldiorum】

【▲89，E. blossfeldiorum的茎顶端】

【▲90，Jaen地区的Browningia altissima】

【▲91，山坡上的仙人掌主要就是B. altissima和一些小型老乐柱】

【▲92，Jaen地区的Opuntia macbridei茎段】

【▲93，一段正在开花的O. macbridei茎节，花瓣红色，花直径较小，和常见的黄色大花团扇不同。Jaen地区的团扇类分布在较为干燥的森林中】

【▲94，一些Dyckia属的沙漠凤梨，和O. macbridei一样分布于灌丛的下层，为我们的步行跋涉创造了很多不便】

【▲95，一些头部还比较短的Melocactus bellavistensis（狂云）】

【▲96，横跨Rio Marañon的大桥】

【▲97，一株头部较长的M. bellavistensis（狂云），球体部分已经残破不堪了】

【▲98，只在Rio Marañon大桥附近才有分布的凤梨科植物】

【▲99，给一株狂云戴上了帽子】

【▲100，Jaen地区的一种本地三角梅，请注意粉红色鲜艳苞片中间的小白花】

【▲101，下午晚些时候，在返回利马的航班上，我们能看到夕阳映照的Blanca山脉】

鸣谢：感谢Guillermo Pino鉴定本文的草胡椒属植物；感谢Manolo Fernandez安排行程、鉴定植物；感谢Manolo与Reynaldo Linares (Smithsonian Conservation Biology Institute, Lima)鉴定仙人掌科植物；感谢司机Marco Huaccha和他的儿子与表弟；感谢其他同行者，包括Maria Isabel Rodriguez，Nelson Cieza和他的妻子。